日本右翼修宪梦，石破茂任内能圆？

在两轮激烈竞争之后，五度挑战日本首相宝座的石破茂，终于在自民党总裁选举中胜出、十月一日继任首相。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日本首相之争当中，包括石破茂在内，呼声较高的角逐者都赞成修改日本宪法第九条，也就是放弃战争条款；而过去只要日本政要提出修宪，往往引发美国和东亚国家高度关注。赖政府必须密切注意日本新内阁政策走向，预拟各种应对方案。

日本宪法被称为和平宪法，原因在于第九条规定日本「永远放弃以国权发动战争、武力威胁或武力行使，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为达到前项目的，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的交战权。」因此，日本并没有国防部、军队，而是以防卫为任务的防卫省、自卫队。

日本现行宪法系于一九四七年实施，但过去完全没有修改过任何一个字。而日本这部宪法，与其说是日本自己制定，倒不如说是由美国所主导。二０一六年八月，还是副总统的拜登公开指出，「日本宪法是美国写的」，这句话戳到日本的敏感神经，也在日本引发广泛关注和议论。

也正因为日本完全没有修过宪法，而且全球局势与一九四七年已大相径庭，日本也早就掀起修宪呼声，特别是修正第九条；包括小泉纯一郎、安倍晋三、即将卸任的岸田文雄等几位首相，都曾公开表态修宪。二０二一年日本众议院改选，修宪派斩获三百三十四席超过修宪门槛席次；近日，《读卖新闻》和《朝日新闻》的民调都显示，支持修宪者创下历史新高，而且都过半。这些现象皆显示，修宪在日本确实颇有民意基础。

在修宪民意高张之下，此次自民党总裁选举中，位居领先群的安倍传人高市早苗、小泉纯一郎之子小泉进次郎都提出修宪诉求。取得最后胜利的石破茂在竞选时也提出「担任首相期间实现由国会提议修宪」的政见，而且公开强调「必须承认自卫队是战力」；他还主张修改《自卫队法》，让自卫队拥有更强的吓阻力。尽管在参拜靖国神社等争议议题上，石破茂的立场被评论为偏向鸽派，但他自承是「党内在野党」，是否会迫于党内压力推动修宪？的确值得密切关注。

另一方面，包括石破茂在内，日本右翼倾向修宪，但对一般日本民众而言，修宪却并非当务之急，在过去若干民调中，赞成修宪与不需要修宪的支持度势均力敌；虽然随着近年全球地缘政治紧张态势升高，赞成修宪的民意已逐渐居于上风，但根据规定，修宪须十八岁以上国民公投过半票数同意，这又是一道挑战严峻的关卡。

相对于右翼，日本左翼则是反对修宪，与自民党组成执政联盟的公明党也认为修宪议题还没经过充份讨论。同时，日本右翼也深知一旦修宪势必引发中国大陆、北韩等强烈反弹，甚至造成东亚局势动荡，石破茂不得不严正面对。

台湾除应密切注意石破茂是否推动修宪之外，也应审慎推敲石破茂如何应对东亚局势。从石破茂发表过的言论观察，他曾提出日本应与美国「共享核武」、倡议亚洲版北约等强硬主张；八月中旬石破茂访台与赖总统会晤，虽表示「民主阵营并肩发挥威慑的力量，才能维护区域和平稳定」，但石破茂也不帮安倍晋三「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背书，甚至有观点认为石破茂趋向「亲中」。持平而论，石破茂固然依旧挺台，但是否会与大陆展开融冰？后续态势尤应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