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寒:美解除对台往来限制 拜登政府面临执政智慧考验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1月9日发表声明，宣布解除美国与台湾关系的往来限制。声明中说，“美国国务院制定了复杂的内部限制，以管制外交官、军人和其他官员与台湾的互动。美国政府单方面采取这些行动，是为了安抚北京政权。不会再这样了。”

蓬佩奥在临近卸任前公布这项决策，除阻碍中国威胁、深化美台关系外，似乎还有更为复杂的政治目的。解除长达数十年的交往限制，从根本上改变了美台关系，这势必会触怒北京，台湾当局虽喜不自胜，但台总统府高层仍态度谨慎，强调“得到支持不冒进”。目前是美国政权的移交阶段，台美关系能否因此深化，相关政策能否延续至拜登政府才是关键。

蓬佩奥对华强硬定调

1月11日，蓬佩奥在受访时再次强调“解除对台往来限制是美国很久之前就做出的决定，这并非仓促之举，而是经过考量后的作为。这个决定是我们在面对中共带来的挑战时，制定保护美国自由决策中重要的一环。”

自1979年美国国会建立与台湾的关系之后，台湾逐步发展成一个蓬勃的民主社会，亦成为美国的重要伙伴，中国带来的威胁是美国和台湾需要共同面对的事项。蓬佩奥宣布解除美国与台湾的交往限制，或许可理解成美台的官方交流将以对等的方式进行，虽然未来是否建交还要视情势而定，但至少现已解除障碍，这对深化美台关系有着重要影响，亦是美国协助对抗中国将台湾边缘化的重要一步。

中国学者冯崇义对此事发表看法，他认为“蓬佩奥此举是为阻吓中国大陆武力攻台。从国家意义上讲，美国为避免台积电芯片落到中国手上，将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台湾。”

除促进美台关系、抗衡中国外，蓬佩奥选在此时宣布消息，背后还另有深意。一方面，特朗普在国会暴乱事件后，遭到众议院民主党人二次弹劾，使他成为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在任内被二度弹劾的总统，共和党内的重量级议员亦受到波及。蓬佩奥此时以台湾问题刺激北京，不仅提高了反中形象，为2024年大选巩固共和党地位，也成为他离任前的又一政绩。

另一方面，蓬佩奥的声明为对抗中国制定了强硬的路线，他或想通过这项举措，强迫拜登政府延续特朗普的对台政策。解除对下一个团队的限制，而非自己团队的限制，这便是把下一个团队放在了棘手的位置。拜登虽可以选择废除蓬佩奥的这项命令，但这就印证了拜登是在对待台湾问题软弱的人，让拜登陷入政治危机。

台政府乐见但仍态度严谨

在收到蓬佩奥解除美台限制声明后，台湾外交负责人吴钊燮直接在推特上表达了“感谢”，台湾驻美代表处亦发声明致谢美方举措，并感谢了长期关注台美关系的美国两党议员。民进党政府乐见美国送来大礼，但仍态度严谨。除表达感谢外，也顾及到了美国即将上任的总统拜登的感受，台湾总统府声明：“蔡英文当局处理外交事务的基本态度就是‘遇到压力不屈服，得到支持不冒进’，如今仍以沉着、冷静的态度面对国际局势的发展。”

除民进党外，台湾国民党呼吁不要让台湾成为美国与中国大陆对弈的筹码，民众党则认为这是蔡英文当局进口莱猪（含瘦肉精的美猪）让利的结果。

台湾《经济日报》11日评论称，在没确定这份“礼物”的实用性之前，台湾社会不应过于期待。

综合来看，台湾的顾虑声音大致可分为三类。一是解除交往限制时间节点微妙，美国正值政权交接期，特朗普政权已进入看守时期，时间又恰逢国会骚乱之后；二是美国国会结构正在改变，未来仍需观察拜登政府能落实到什么程度。三是美台脱离限制，势必对两岸关系造成影响。

拜登政府将如何接招？

在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将出访台湾前一日，美国国务院突发声明，“为确保未来8天内平稳交接，取消所有官员的外访计划，包括国务卿蓬佩奥前往欧洲访问以及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团大使克拉夫特1月13日至15日的台湾访问”。

美驻联合国大使访台计划告吹，台当局发声表示惋惜，但理解尊重决定。克拉夫特访台若促成，她将成为美台断交以来，首次访台的美国驻联合国大使，这势必会触怒中国。中国官媒《环球时报》指出，“美国驻联大使访台，解放军战机将在第一时间飞临台湾上空，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宣示中国对台湾的主权”。另一方面，美国国会暴乱之后，外界纷纷担忧拜登就职典礼期间发生暴力事件。现今取消外交出访，既可降低触怒中国风险，又为保证拜登政权平稳交接。

当下，拜登以巧妙方式规避了风险，但未来如何处理台湾问题仍是无法避免的“雷区“。在11日的记者会上，拜登过渡团队官员表示“一旦拜登就任，将会继续支持以符合台湾人民愿望和最大利益的方式和平解决两岸问题”，这名官员称，拜登一向认为，美国对台湾必须维持坚定、有原则且跨党派的支持，拜登也正计划努力确保这一点。

从拜登过渡团队的表态来看，或许也是持着观望态度，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局面”。对于什么是“台湾人民愿望和最大利益”以及如何定义“两岸关系”及“一个中国原则“，这些问题都未给出明确回答。拜登上任之初，首要面临的是美国国内的现实问题，例如如何安抚特朗普支持者以及疫情问题等，解决国内现实矛盾后，对待台湾的态度才会清晰，而现在并非明确态度的时机。

其实，蓬佩奥在任期内公布的这项政策，延续了特朗普政权一向的“亲台”作风，这或许对未来拜登上任后也非常有用。拜登在大选前曾大量投稿《世界日报》，称当选后会深化与台湾的外交往来。拜登提名的国务卿人选布林肯，此前也曾多次表达对台湾的支持。

现如今，美国对台军售已成为美台关系中的重要部分，尽管中方对此不满，却往往对军售不意外，因此拜登上任后或还将持续对台军售，不做出其他举动可能不会严重撼动美中台三方关系。未来美国也将再次与北京谈判，如今所开放的“交流限制”或许就成为了谈判的筹码。